自傳一(約民國43年所寫): 一、家世 我的祖籍原是湖南衡陽西鄉,祖父庭采公已歿,生前服務政界,曾任知縣(正七品)、守備(正五品)、參將(正三品)、兵備道(正四品)等職,曾祖葵臣公,從曾國藩公於戎行,官至提督軍門(從一品),因此我家就徙居于湖南省會長沙市了,在祖父服宦于浙江杭州時,我的祖母姓朱諱丹仙,是浙江杭州人,他的父親是我曾祖轄下之糧台(清朝官名)(清代行軍時沿途所設經理軍糧的機構),便因為這樣而結親的,父親西雲公現年五十六歲,曾在上海市美術專科學校畢業,曾在新聞界及教育界服務,至抗戰後始改業商,母親姓梁名墨岑,現年五十六歲,現均健在,他與我父親結婚很早,我的外祖父(已歿)也是打長毛時代(長毛係指太平軍,是19世紀中葉中國爆發的一場大規模反清運動,太平天國主張恢復中國歷史自古以來的蓄髮傳統,故被稱作「長毛」,清廷蔑稱其為「長毛賊」)的將領,我家自曾祖以後軍政人物輩出,本是一個很大的家庭,因為後世子弟大家都從戎(政)在外的關係,紛紛地建立了小家庭,以後便分散了,留在衡陽原籍的,與徙居長沙的(我家),甚至有徙居江蘇揚州的。 到現在為止,我家都陷居於鐵幕之中,我的祖母、父母親尚健在,只是在鐵幕內過著非人的生活罷了,我在家裡排行第三,長姐「式瑩」現年卅五歲,已出嫁江西鄧氏,惟據悉現已離婚,老二是哥哥名「立之」,現年卅一歲,服務于杭州電力公司,以下四個弟弟,璞弟,現年廿六歲,服務於重慶久大鹽業總公司,甫弟,現年廿三歲,全弟現年十七歲,滿弟現年十歲均就學,并都健在,我自己的名字叫魏琪,有個別號是自己取的,叫「戎漭」,這是祝福自己在戎行中事業遠大的意思,我于民國十四年二月七日生于長沙北郊「橘園」大屋,現在在自由中國陸軍總司令部政治部工作,官階是陸軍步兵上尉。 二、學經歷 在五歲時即于長沙市北郊私立楓林小學啟蒙,甫畢業,患痢疾,旋又抗戰軍興,父親服務于教育部,于廿六年全家西遷卜居(選擇居住的地方)重慶,即于部立中山中學班就讀初中,廿九年畢業,卅年父親應國立浙江大學之聘,又遷往該校校址所在地─貴州遵義,當即考入浙大附中高中部─設于貴州媚潭離遵義八十華里,繼續讀書至民卅三年年底畢業,民卅四年三月應遵義縣白農鎮中心(38年11月21日,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二野戰軍三兵團十軍二十八師八十四團解放遵義縣縣城;24日,遵義縣人民政府進抵遵義縣縣城(今遵義市中心城區),駐白農鎮白農路步兵學校(今紅花崗區中華路北段梅嶺化工廠)。)國民學校之聘任于小四年級級任教員,并兼 史地課程,至卅四年八月(日本投降)青年軍二O五師徵召知識青年從軍,鑒于 領袖號召,慨然參加,旋于民卅四年十月開始軍官教育,至翌年五月結業,于結業典禮舉行之際,并曾蒙 領袖蔣公親臨主持,民卅五年六月三日青年軍復員,遄返長沙於六月十五日加入湖南省訓團第二十四期縣政,經受訓,八月結業,當即奉派赴湖南澧縣孟姜鄉任鄉隊附。因共匪猖亂及該縣兵役問題黑暗重重無法解決,黯然辭職,於同年十二月中旬復投青年軍二O五師任准尉排長,隨該師輾轉湖南、廣東等地,最後移駐台灣訓練,民卅七年十月東北局勢轉劣,奉令增援, 途中,東北已淪匪手,乃改援華北,於民卅七年十月中旬抵山海關、唐山一帶,展開掃蕩戰,十一月再調北平、昌平、宛平一帶,拱衛北平外圍,十二月十三日與南下匪軍接戰,我正服役于六一五團第一營,首當其衝,寡不敵眾,且戰且退,終于被圍,全營官兵傷亡殆盡(軍方誤以為陣亡,曾發官兵陣亡通知到遵義家中,家人傷心至極),副團長營長連長亦均失蹤,我乃率同戰士一人于緊密槍聲中緣山繞道奔回北平,未幾,北平城及城中數十萬軍民被傅作義(36年底,傅作義出任華北“剿匪”總司令,38年1月22日,《關於和平解決北平問題的協議》在各大報紙上公佈)拱手獻于毛匪。(38年初,中國共產黨在遼瀋、淮海、平津三大戰役都大獲全勝) 激于正義,并不甘奴役,我與無數軍民均在匪幫誘惑不逆之餘,間道兼程投奔自由,抵達青島,時為民卅八年四月(38年4月北平和談),五月初,得劉安祺將軍 (六軍軍長、205師師長,35年起任青島綏靖區司令官兼行政長,38年6月16日發起著名的青島大撤退,此撤退極為成功)之助與總司令之關懷,我偕二O五師臨時編成之幹部總隊乘輪抵台,民卅八年九月奉派東南軍政長官公署(38.8.15~39.3.31)勤務連中尉幹事,不一月,調總務處第二科警衛股,負責介壽館警紀業務,民卅九年三月,東南軍政長官公署與國防部併編,調任國防部勤務連中尉連指,至民四十年六月始調任現職。 三、感想 我自民卅三年中斷學校生活轉入社會投身軍旅,瞬已十年,此十年間,從未參加何種社會、政治、宗教團體,惟湘潭人王克明同志與我相知甚深,至於十年來之工作經驗則乏善可陳,作戰經驗就更無足論了。 我沒有 技能及特長,不過我自覺有不平凡的智慧與意識理解潛能,嗜煙與酒,缺點是不能鎮定保守,過分急躁好勝與講究虛榮,靭力較差,這點我很明白,一方面因為「處事」「生活」經驗不夠之故,另外也因為不愛運動體魄不健壯的關係。 四、 事業的展望 大陸陷匪已是五年了,我站在中華民國國民的立場,參與國民革命對抗賣國匪黨,當然對大陸的失陷亦應負咎,尤其我還是年輕的執有武器的鬦士,沒有死在戰場上而忍辱退到台灣來,內心的慚愧與悲憤事無言以喻的,不過我總覺得,大陸失敗的重要原因,決不僅是因為國際局勢的影響,也不是軍事政治的低能,實在還是本黨同志的信心不夠,與工作的不努力不實在,尤其是少數的同志,或為利誘,或為個人事業,而存有投機心理的叛變,與對 總裁的認識不清,上下離心及沒有認清敵人所致。到今天我們才發現與匪的鬦爭是廣泛性的思想戰,才相信 總裁過去的指示,而認清敵人,實在是遺憾,因此我覺得大陸失敗的教訓,最要緊的一點,便是要信仰我們的 領袖,決不能過著自己的淺薄見解,胡亂行動,如果再如此,便永無回返大陸的一天了。 今天,英明遠見的 領袖已將本黨徹底地整頓了,我相信同志們必都已明白了過去所犯的錯誤,都已經自內心對 領袖懺悔并保證毫無疑慮地朝著他老人家疾指所向而全力奮進,全世界的愛好民主自由的人士也在覺醒,我深信在本黨 總裁領導下的中華民族,中華民國的前途是永遠光明的,我對個人事業的打算,願從事社會行政、商業、軍事行政,依時代需要及個人年齡、經驗、能力戮力以赴,而以改善社會生活秩序捍衛黨國,爭取生活進步繁榮安樂為目的,我自己雖然學識基礎不太好,但智慧是不弱于人的,我確信我必能做到一個優良的黨員,因為我具有健全的信心,尊崇世界上最偉大的革命領袖─本黨總裁的忠實之忱。 14年2月7日出生於湖南省長沙市 26年長沙市北郊私立楓林小學畢 29年初中畢(教育部立中山中學─重慶) 33年底高中畢(浙大附中高中部─貴州媚潭) 34年3月任小學教員(貴州遵義白農鎮) 34年8月加入青年遠征軍205師預幹一期(日本已投降) 34年10月開訓35年5月結業 35年6月3日青年軍復員 35年6月15日加入湖南省訓團8月結業,任澧縣孟姜鄉隊附 35年12月中旬復投青年軍205師任准尉排長 37年10月青年軍205師由台灣駐地增援華北(惟戰事失利) 38年4月抵青島5月乘輪抵台灣基隆 38年9月奉派東南軍政長官公署勤務連中尉幹事 39年3月東南軍政長官公署與國防部併編,調任國防部勤務連中尉連指 40年6月調任陸軍總司令部政治部 42年1月1日晉任上尉 自傳二(約民國49年所寫): 我於民國十四年二月七日出生於世稱雲夢平原的湖南省,湘水東岸的長沙市便是我的故鄉,當我降生時,父親正服務於長沙教育界,過去,先曾祖是一位平定洪楊之亂的名將,祖父則宦遊西南、東南諸省,家,是安樂而甜蜜的,在我啟蒙入學時,慈祥的祖母給我命名為魏琪。 民國二十六年我畢業于小學,三十三年完成高中學業,以後由于日寇突襲黔南,造成震脅陪都之勢,舉國攘臂挽危, 領袖蔣公更呼籲知識青年從軍救國,激起我熱血沸騰,便毅然參加了青年遠征軍第二O五師,接受戰鬥的教育,至民國三十四年九月,日寇不堪國軍反擊,竟屈膝求降,又改為預備軍官教育,至三十五年六月復員。 復員後,返湘參加省訓團受轉業訓練,曾派任澧縣孟姜鄉自衛隊長,不及四月,仍返二O五師任少尉排長職,三十六年全師移駐台灣,又經選拔改任連指導員,三十八年晉升中尉,同年五月,大陸軍事逆轉,我於青島隨部乘專輪來台,先抵基隆,即逕赴鳳山。三十八年九月,奉派任東南軍政長官公署勤務連中尉政治幹事,到職兩月後即暫調總務處服務,在此期中,曾先後辦理「介壽館防護團警備計畫」「介壽館衛兵守則」「介壽館門禁及巡查實施辦法」及執行台北突擊檢查有功,榮獲陳誠長官頒發獎狀。三十九年三月 總統復職,東南軍政長官公署併編國防部,調國防部勤務連政指。民國四十年九月,調陸軍總部政治部第一組組員,四十二年晉任上尉。四十四年七月總部實施經歷調任,首先請調部隊工作,從茲歷經基隆要塞,陸軍第二十七師,第十軍等單位,做過大台政指〈砲兵單位〉,工兵營政指,政治隊附,支黨部科長等職,并於四十六年晉任少校,四年以來之工作成績均獲上級嘉勉。 我擔任軍隊政工,屈指已是十一年了,在工作期間,連續受過「人事工作人員訓練」「動員幹部訓練」與政工幹校之高初級班教育,并於四十一年加入中國國民黨。從最初加入青年軍起,我一直堅信三民主義才能救國救民,而且,我確認反倫理道德,認賊作父的賣國漢奸一定敗亡,所以,我一直追隨 領袖走,我覺得祇有跟著繼承 國父遺志,愛國救國的 蔣總統革命,反共,抗俄,才真正的有前途;如今,三十餘年歲月已經逝去,我并不能在自傳中寫下一點珍奇事蹟,祇願有生餘年能為偉大的反共抗俄聖戰作一血肉的奉獻,雖僅螢光一閃,我也認為是值得的,是光輝的,是永恆的。 自傳三(約民國61年求職時所寫): 余名魏琪,民十七年二月七日出生於湖南省長沙市,兄弟暨大姐共七人,父西雲公,原從事教育工作,上海美專畢業,後因抗戰輾轉逃難,又從事商業,母梁氏,同邑世家閨秀,擅音樂相夫教子勤儉持家,是小家庭樂也融融。惜因共匪倡亂僅余隻身來台至深憾痛。 二十九年,父親已攜家由湘入川,供職教育部,余即在教育部子弟小學畢業,升入部立中山中學班,初中未幾,父親轉職至國立浙江大學,余乃隨赴貴州省遵義縣,畢業於遵義師範附中,繼轉入浙大附中高中部畢業,至三十四年,響應 領袖蔣公號召,參加青年遠征軍接受軍事教育爲國效命,但日本旋即投降,乃奉命復員(民三十五年六月三日開始復員,余係六月十二日離營返鄉)。 民三十六年由湘赴南京國防部,請即准許保送國立浙大就學,但斯時共匪倡亂日亟,且各大學滿佈匪職業學生,余為青年軍一份子,乃國民黨忠實信徒,不幸不為接納,反飽受惡意打擊,致頹然遄返南京,經參加考試後,奉令分發駐台灣之青年軍二O五師任政工幹部,從茲身列戎行,甚感愉慰。 自任軍職後,初任少尉排長,複習軍事專門學科及技術,實習實兵指揮管理,進而體認戰鬥技能與戰術運用,嗣即升任政治指導員,負責政治教育,組訓運用,監察保防以及康樂福利等工作,從而由淺入深,逐漸由生澀而純熟,三十七年十二月,二O五師奉令調駐華北參加勦匪作戰,全師由台灣出發,三十八年余晉任中尉,在華北作戰未幾,即因北平和談而停戰,余隨原部幹部大隊,間道投青島脫險返回台灣。 三十八年九月余返台已四月之久,始奉陳誠長官之擢用,派任東南軍政長官公署勤務連政治指導員,并兼任介壽館警衛行政工作,至四十年始奉令回任政工,并調任陸軍總部政戰部第一組中尉組員,主管政工人事工作,四十二年晉任上尉,四十四年余入政工幹校初級班受訓,畢業後,調任基隆要塞大台政治指導員,未幾要塞撤銷,復奉調任陸軍第二十七師,任工兵營政治指導員,四十六年晉任少校,同時隨部調駐金門,四十七年共匪導發八二三炮戰,至十月,余奉調金防部金城辦公室,主管組織社調反映工作,四十八年夏,奉令調政工幹校高級班受訓,甫結業即奉調國防部總政戰部第五處,負責辦理「軍民關係」,「軍民糾紛處理」業務,四十九年晉任中校,同時奉派擔任國民大會第一屆第三次會議國防部與國民大會工作連絡人,並實際負責大會招待處交際組聯絡科,有關「參觀軍事單位設施與訓練」「慰勞慰問國軍將士及住院傷患」「有關軍事問題議案」之計劃協調籌備工作,此期間,余之工作表現,極穫時任招待處處長之梁永章先生之讚許,國大代表陳倬先生,韋德懋先生,秦德純先生,張希文女士等亦屢加表揚,余當時初任艱鉅,深得部內長官同仁之指導支持,復秉持一往無前,何難不克之革命軍人精神,全心全力投諸工作,經常工作至深夜,乃有不負使命之成果,此實為余生平最有意義亦最為成功之經歷。 民五十三年,余調任政治作戰總隊第四組副組長,負責行政後勤參謀業務,至五十五年,因國軍實施精簡政策,調任國防部部屬軍官,并派總務局第一O八單位辦理組織業務,至五十七年始自請退伍,并獲准支領終身俸。 退伍後曾任某製衣廠倉庫管理員,某軍事單位雇員﹝兼任政治教官﹞,現賦閒在家。 余於民五十二年十月,與宜蘭籍淑女林枝菊結婚,婚後獲配眷舍一棟於中壢市內壢自立新村四O九號,雖終身俸月僅二千元,但有眷補實物,余無工作時,余妻可任女工,月入亦有千餘元,生活溫飽無虞,余家人口簡單,僅生一子一女,子八歲,女六歲,均已入學,當此亂世,有此安定生活,誠幸福也。 唯余仍當壯年,精力充沛,豈可閒居待老?!故仍願就任適任之工作,如荷任用,必盡全心全力,達成使命。